基本信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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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人将小寒至谷雨间的一百二十天,分成二十四候,每一候选这期间花期最准的花为名,称作“二十四番花信”。后来,也用“花信”喻指女子的成年,是刚刚脱离女孩身份的年龄。
离浅歌随笔集《花信》以此为题。记录光阴中细碎绵长的过往,关于爱,关于学习,关于成长。那些生命中匆匆而过的人群,那些流年碎花中的相逢,那些最为干净明亮的笑颜,那些年少不懂的忧伤,都将幻化成纯白而温暖的记忆。多年以后,感谢时光的艰难更渡,就像人生的某个段落,像列车开过。那时,陌上花开。
内容简介
作译者
离浅歌,1989年天秤座,喜欢春天,深爱古典,在温良的光阴里,折花掬墨,清简自持。
目录
一月初空\\3
二月花潮\\4
三月莺时\\7
四月荼蘼\\9
五月袷衣\\12
六月辞书\\14
七月杪夏\\16
八月时雨\\18
九月授衣\\19
十月女泽\\22
十一月乘衣归\\25
十二月,风雪客。\\26
十三月,飞花逐人面\\29
给未来的诗\\32
雪酒温酌35
尘土与烟霞\\37
别后同明月\\38
冬天快乐\\40
风从北边来\\41
前言
少年时,读范成大的《元夕后连阴》,里面有一句: “谁能腰鼓催花信,快打凉州百面雷。”觉得灼目,有千般好。大约是寒雨封锁了楼台,花失了信期,范大人久不见花开,便生出这击鼓催花的念头,文雅之中还泛着一股朗朗的英豪气,读来心里都是痛快的。
那时我尚是十七八岁,惊鸿一样的年纪恰似春风辞笔,将风光描摹得无限温柔。总笑叹,花信尚早,时间十分充足,即使大把大把地挥霍也不觉得奢侈。像是立春,多美好的节气,是青色的暖,是明色的簪,是盎然的媚衣,是折花的裙裾。素年锦时,时光过得慢,心中也不着急,却也憧憬着自己将来会在纯白岁月的尽处,漾出怎样的清水眉目,长成怎样的温良女子。
腰鼓声声催花信,花信来时,恨无人似花依旧。
而今,生活在尘世,朝朝暮暮孑然又繁华。
习惯熬夜刷文献,饮很浓的普洱。在上课铃声响起的一刻,顶着凌乱的发丝与熊猫眼踏入教室。学着与导师讨价还价,将论文提交的期限一延再延。穿行在图书馆的书架间,十指敏捷,仿佛采撷花枝。练习用繁体字阅读与写作,一口一口将那些诘屈聱牙的文字吞咽再吐出。
养过几盆绿植,放在狭小的书桌上与杂乱的书籍为伴。因为记得某个少年在雨后的惊蛰里写下的句子,他说: “以后要在自己的房子里种上几盆植物,怡红快绿的。每日在忙碌之后归家看到层层叠叠的茂盛跃入眼底,心中总会升起细细的欢喜,即使那小欢喜可以忽略不计。”那些植物,后来在时光中都不明症状地相继死去。
天气好的时候,坐在阳台上吹笛,阳光淡淡的,金沙细雨一般,覆在眉睫里。尝试给远方的友人写信,用古典的信笺,黄底竖格,印有极浅的兰花痕,适合工笔小楷。少年时代的友情如水,又清又浅又远又近,看起来是凉的,触到了又觉得温暖。又像春天有风的夜晚,繁花一树一树开遍,泛着清寒的凉与明醉的月光。花下的少年,在月下站成透明,风一吹,白衣胜雪,梨花满地春衫薄。在那之后的很多年里,我见过很多开花的树,遇见许多不同的人,却再没有过那样的美好。
书摘
雪天开始的时间通常都是在傍晚,北风呼号着聚集漫天的云群,声音辽阔而漫长。天色沉下来,行人裹着厚重的衣物低头匆匆赶路,抬眼望去,荒素枝头的暮色与寒鸦是一样的冰凉。楼上的窗子里陆续飘出暖黄的灯光与云白的水汽,随之散出油炸花椒、八角的气息,是好闻的寻常烟火味道,让人心中沁出温暖。从前喜欢自居易写在雪天的诗句:“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;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现在想来,这也只是诗人做的清雅的事,与寻常人家的幸福是两种不同的境地。
有天傍晚又扬起清沙细雪,长街空空,不见往日人潮,我与父亲一起去街角的打印店。雪花还没有大到柳絮一般,只小如指甲花,急急地飞,簌簌地落,曼妙轻灵,纯洁可爱。它们纷纷娆娆落在我齐眉的刘海,深覆的睫毛,是微微的凉。我转头看父亲,雪亦染上他的发,他的眉梢,我挽着他缓缓地走,感到世界古旧的温柔。
入夜,雪势渐渐壮大,我缩在被子里,翻看词谱,二十几度的地暖,教人渐生眠意。落地窗上清晰地映出雪花飞落的影痕,四周静悄悄的,愈发清寂。
夜深知雪骤,时闻折竹声。只静静地听着,就能领会雪夜的曼妙。
翌日雪停,天地开阔清宁,粉妆玉砌,隔窗能听见孩童戏雪的笑语。小沐兴致盎然,拉我一起去拍雪景,我摆摆手,笑他这么多年还存着孩子气。关于赏雪,竟一时想不起什么样的讲究,隐约记得张潮的《幽梦影》中写:“楼上看山,城头看雪,灯前看月,舟中看霞,月下看美人,则是另一方情境。”只可惜,这样的好天气,竟再无城头可做赏雪地。
寒梅着花未。某天,见璇玑姑娘录制的《寒梅着花未》,冬天雨雪泠泠,梅丛寂然芬郁,抱寒破空而出,觉得大美。她温润的眉妆,是惊鸿一瞥,似倾城的暖光照耀,缓缓的笛声清脆悠扬,与琴音配合,恰到好处。看完眉目低莞,想比照着吹一曲清商,翻开封存许久的纸盒子,寻了许久才找到一支笛,已然无法发出准确的音调。
华胥引。梦境之中,住着最真实的自己,一切都贴近它本真的模样,所有心中的希冀,盼愿,善念与邪恶都清楚地呈现,没有伪装。然而,它又是虚幻的存在,再怎么美好与不堪都不可触及。譬如一阕《华胥引》,这上古的琴曲,说到底,不过是黄帝幻念的梦境而已。
煮茶。某天,大雪初晴,我在阳光里,涮洗茶具,然后煮一壶浓浓的普洱,觉得这样的好天气,就适合烹茶。徐渭在《徐文长秘集》中列出他所认为的最佳茶境:“宜精舍,宜云林,宜永昼清娱,宜寒宵兀坐,宜松月下,宜花鸟间,宜清流白云,宜绿藓苍苔,宜素手汲泉,宜红妆扫雪,宜船头吹火,宜竹里飘烟。”而此时此地,怕也勉强能称是红妆扫雪之境了。周作人先生说喝茶当在江村,在瓦屋纸窗下,清泉绿茶,同二三人共饮,得半日之闲,可抵十年尘梦。
于我而言,最好的境地当是寒夜客来茶当酒,不过相对而坐,叙一场闲话。
二月花潮二月末的重庆,风的棱角已经变得温柔,空气中能闻见淡淡的水汽,从四教离开时,夜风携飞花入怀,梨花树影影幢幢,月亮十分好。觉得这样的场景,该有人在花树下吹笛,才不辜负春风的美意。想起旧年题过的梨花诗,若“杜曲梨花杯上雪”句,又若“青旗沽酒趁梨花”句。这些美好事物的组合总令人惊艳,心境也随之明媚开朗。梨花初雪春衫薄,正是捡拾梨花来酿酒的好时节,《诗经》里说:“为此春酒,以介眉寿。”冬酿百日,春榨新酒,是古老的习俗,若以春花入酿,则杏花太酸,桃花太苦,唯有这梨花芬芳清透,足以拔得春酒的头筹,若能以此酒于山水之间,于花树之下,谈笑对饮,当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清雅事。
每当春天到来的时候,总要生一场疾病,缠缠绵绵,好些时日才能渐渐痊愈。不免怀疑春天是一个美丽的阴谋,日日花前常病酒,不辞镜里朱颜瘦。春光盛好,却都无福消受,实在是辜负了寒冬三月盼春归的心境。江户时,日本人所编的汉语入门教材中的例句,都很实用,譬如:“他们都是好汉。”“尔等无用。”“未曾有些子烦恼。”“不要嫖赌。”“须要讲官话。”“呆头呆脑作甚。”“若不是真正的大丈夫,焉能如此哉。”“你自被酒色迷住,不想读书。
”“我想不必禁酒禁色,何故太拘束。”等等。其中最为特别的一句是:“今日风和日暖,我同你看花去罢。”总觉得普通的人说不出这样的话,总该出自温润男子之口,听罢怕是要让人低眉偷笑吧。
一日,烟雨天,见宿舍阳台外的一树桃花在清寒中簌簌,开得美,并不觉得可怜。蒋坦写春天的桃花为风雨所摧,零落池上,秋芙拾花瓣砌字,作《谒金门》词云:“春过半,花命也如春短。一夜落红吹渐漫,风狂春不管。”“春”字未成,而东风骤来,飘散满地,秋芙怅然,竟多情至此。
又一日,春风沉醉的夜晚,拉开窗帘,只能依稀看到几点月光在暗沉的天里,似乎温柔得影影绰绰。
在空白笺上写柳宗元的《渔翁》:“渔翁夜傍西岩宿,晓汲清湘燃楚竹。烟销日出不见人,欸乃一声山水绿。回看天际下中流,岩上无心云相逐。”是一首残缺的七言诗,却觉得十分美。
又一日,见晴空之下辛夷一朵朵在枝头,花姿端然夺目。
又一日,夜行,见一树樱开,花朵沉沉坠坠,恰逢身畔有一灯橘色,给彼此静静的小照,灯照樱颜清容似雪,樱照灯心些微旖旎色。
又一日,见毓秀湖畔梅花谢尽,猩红色的花雨纷纷,落人柔软的碧波湖面。心中一阵波澜,竟不辨悲喜。洪亮吉的诗中写:“看花人老花莫悲,花下几见常追随。”读来觉得凉意潸然。花开不知山间岁月,人却随似水流年寂然老去,若有一日,红颜都换作白发,花还会识得吗?又一日,博客上遇见一位清寂的女子,读她的字,仿如坐于花树问的阴影里喝茶,看她倌倌长发。她爱笑,花开满楼,落满她眼角眉梢,潺谖在脸颊边,如同安静弄堂里的白茶。她写,而今眷恋生世,朝朝暮暮孑然又繁华。P3-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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